他们 (捌)*
本章宇纲出没
宇纲BE预警 虽然我认为是HE
不影响湉晨的故事
***
“……舅舅，你觉得我们这样算什么？”
宁桓宇和白举纲吵架了，据宁桓宇说是本来约在宁桓宇家玩音乐来着，后来就因为芝麻大点的小事情莫名其妙就吵起来了，并且宁桓宇强调，是白举纲先动的口。
这就有待商榷了。
两个热气方刚的男孩倔得好似两头驴，吵着吵着连他们为什么吵都忘了，偏偏执着于对峙放狠话，骂出口的话一字一句都扔得掷地有声。
“妈的白举纲你丫就一智障！”
摔门走的头都不回，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架势，结果没出小区门口呢就后悔了。
“那他妈是我家！我走什么呀！要走也是白举纲滚蛋！”
宁桓宇一个人跑出来，只带了手机，什么钥匙钱包都没拿，只能打电话给今天恰好没工作的于湉来请他吃东西顺带疗伤。结果一见面，于湉无奈得盯着宁桓宇泛红的双眼说，又哭了吧。立刻就招得堂堂“七哥”哭倒在他怀里。
听完宁桓宇哭哭啼啼断断续续将事情前因后果讲完，于湉发现这次吵架根本就没有什么前因后果。
-唉，都不知道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吵起来的。
于妈妈表示心好累。
事实上这两个人完全是因为被其他的事情影响了，恰巧同时心情不好，回来后冷冰冰的你一言我一语，还没有矛盾呢，就直接激化了。
并不知全情的于湉才不会理解。当宁桓宇问他他们吵架到底为什么、他们这样到底算什么的时候，于湉想说。
-你们算两头驴、两头蠢驴。
鸡毛蒜皮表示这个锅它不背。
眼前的这位已然哭成泪人了，就不要再气他、怼他了。于湉思忖半天最后说了句，没事儿。这句话不说还好，说了差点把正伤心欲绝的宁桓宇气得直接飚出眼泪七吨。他瞪着又红又肿的泪眼，质问于湉。
“卧槽，舅舅！有你这么安慰人的么！”
“呃，你想我怎么安慰你啊。”
“这时候不应该来点深情的真心话，好让你的好兄弟开心起来么。”
“那好吧…呃七哥你好美。”
“噗！”
于湉十分敷衍的真心话逼得宁桓宇直接破功，这一喷鼻涕眼泪唾液差点误伤到桌子对面的于湉，于湉嫌弃不已，不过幸好、终于笑了。
宁桓宇眼圈依然红红的，但基本已经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，他感觉有些丢脸的抬头看看对面玩手机的于湉，难得一本正经的开口。
“湉湉，你和花花…也会这样吵架吗？”
对面还忙着给自家小主子发微信的于湉突然愣了，停下来打字的手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。
-吵架？有吗？都是装模作样的打打闹闹吧。
想了半天于湉还是没想起来。当初他们走到一起，走到现在都很顺利，太顺利了。没怎么大吵过，还不欢而散，还把对方弄哭，就像白举纲和宁桓宇……
“没啊，我们多和谐，不像你和小白，动不动就要炸地球，你就说吵完架一个人跑出来找我这种事，都多少次了。就说有一回吧，咱们仨和阳阳一起出去工作，你和小白倒先怼起来了，本来白天收拾好了东西，你和白举纲一间，我和张阳阳一间，到晚上一回宾馆你就跑我们屋来了，呃虽然那次没哭吧……啊那之后那次你铁定哭了，你们俩还有我和花花约个饭吧，吃着吃着饭就发起脾气来了，你们俩那不立马就‘分道扬镳’了，小白走之后不还是你，又在桌前哭了一包抽纸……”
宁桓宇使劲的擤了擤鼻涕，狠狠的那纸巾在脸上一头乱摸，终于终结了这次哭诉。于黑炭在对面优雅惬意的喝咖啡玩手机就算了，还秀恩爱来伤害他这单身狗，七哥很不爽，决定发起绝地反击，阴阳怪气一脸欠扁的清清嗓子。
“对哟，你和花花什么关系，我和白举纲那蠢蛋可是纯洁的革命友谊，能和你俩比嘛。”
于湉挑了挑眉。
“我说七哥，刚吵完架哭完鼻子就不要在我面前故作坚强啦。”
“喂喂喂！
眼看七哥马上就要急眼啦，彪还没发起来呢，人就又安分了，少见的正经样子。
“于湉，我觉得我和白举纲现在这样挺好的。就我们俩这脾气，不吵也难，但是…兄弟嘛，怎么吵架都不会掰，大不了打一架就好了。”
看他们俩这样，作为兄弟于湉说不了什么，他也知道、他也清楚，那晚宾馆桓桓和小白分屋睡是因为什么……
*
四个人从宾馆出来去游乐场拍摄，小白照例和桓桓一组，抽了很多项目，大多都很刺激，有一个浪漫的:坐摩天轮。
在摩天轮上小白突然跟桓桓表白了，桓桓答应了。他吓了一跳，麦还戴着、像还录着，怎么就表白了呢？当即就答应下来，说什么我早就看出来你被我的美貌所折服哈哈哈，和小白打打闹闹假装是做综艺效果，白举纲笑了两下就不吭声了。
大家都以为是玩笑，摄像大哥也笑了。
只有当事人心里清楚，只有他们彼此能看得出，他们的笑，多么勉强。
拍摄间期，小白拉桓桓出去单独聊了会儿。小白向桓桓表白了，桓桓没答应。两人本来脸色就不好看，吵了一架，这下更冷了，回来工作差点做不下去。
晚上就抱着被子和张阳阳于湉挤一屋了。窝在沙发上抱着手纸哽咽无言，他想哭，但是连眼泪都哭不出来，向两脸懵逼的黑人问号扯出个勉强的笑。
张阳阳和于湉安慰着问怎么了，问为什么。宁桓宇只能回答他们怎么了，至于为什么，他开不了口。
“我知道，我们在摩天轮上，他不是玩笑，我乐呵呵的样子，一定伤了他吧……
“我知道，他现在一定特别伤心、比我还伤心，但我求你们别去看他，我怕你们回来之后和我说他也哭了，我怕……
“他说他今晚想一个人静一静，他说他一个人就好，他还说明天他就把我兄弟还给我，他说他会把我的白举纲还给我……
“我什么也没说，也没安慰他，我是不是坏透了，我对他真的一点都不好，我们今天这样全怪我，都是我不好……
“这些我都知道！但是，我没办法……
“我就自私这一回，行么。”
他们第二天的确就和好了，像以前一样好、兄弟一般打打闹闹。但那天宁桓宇最后哽咽着哭不出来的样子于湉还想着。
时间线拉回到眼前，于湉忽然就觉得眼前狠狠哭过的宁桓宇的选择是对的，最起码之后他们就算还会吵架，宁桓宇照样哭，之后照样和好。那晚张阳阳也悄悄对他说，桓桓伤心到哭不出来的样子，他实在是不忍心再看到。
“如果做兄弟能更畅快的话，那不如…就做兄弟吧。”
宁桓宇叹了口气，支支吾吾说什么他觉得白举纲做到了，但是他还会害怕，怕小白心里有芥蒂。
“湉湉，你们都不知道。我拒绝他的原因，只有花花知道。”
他真的不知道，于湉迷惑着重复一遍“花花知道？”，宁桓宇点头。
“对，他知道。我没和他说，我们之间怎么了我什么都没说，是他自己猜出来的，我也没主动对他说，也是他猜出来的。他那么敏感、那么聪明，什么猜不出来啊，我就把所有都告诉他了。
宁桓宇抬眼看了一下于湉，恳求他。
“湉湉，这些话，我没办法在对你或者别人说了，如果你想知道，就去问花花吧。但是，我也请你帮我保守这个秘密，好么？”
午后阳光沿着屋檐斜照下来，照在宁桓宇脸上，滚烫、泛红，映在于湉眼里的，是好兄弟脆弱又坚毅的面庞。
他没办法拒绝。
“好。”
***
“这顿饭花爷请啦，湉湉，你去找小白吧，我在这陪桓桓，等他哭完哈哈哈。”
于湉摸了摸冲他摇晃的小脑袋，便拿着车钥匙走了。
宁桓宇扁扁嘴，对这种屠狗罪行表示不满，华晨宇只管冲他呵呵呵笑，丝毫不介意被吐槽，反正他们就是怼来怼去好兄弟嘛，不过……
“桓桓，你和小白最近怎么了吧。”
“啊？”
“你和他表白了？他和你表白了？你拒绝他？他拒绝你？”
“啊？”
“啊什么啊丫，你们就是一副不正常的样子，湉湉看你们的眼神都奇怪，花爷我再看不出来，你当我傻的啊——
宁桓宇还在想说这和今天也不是一回事啊，那是好久以前了啊，怎么花花也能看出来，难道是于湉……
“湉湉可没告诉我，我猜的。
-卧槽，花花你有读心术吧！
“对啊对啊，花爷就是有读心术啊。
-卧槽？！
华晨宇看着桓桓皱着眉头、红着眼角的疑惑样子内心十分满足，也不再逗他了。他认真的看着宁桓宇的眼睛。
“桓桓，能和我说说么？”
宁桓宇擦干了眼泪，就像诉说一件平常事一样把整件事情笑着说完，甚至还笑着给自己的悲情故事结尾。
“花花，你说我是不是很坏。”
“对啊，你很坏啊桓桓，我猜你是害怕失去小白吧，因为自私拒绝他，好让他一直在你身边……”
宁桓宇咽下喉头的酸涩，眨眨眼默认，苦笑出声。
“呵呵，是啊，他喜欢我，我喜欢他，但他喜欢我却不像我喜欢他。我明明、我对他并不像他对我那样单纯，他对我是爱情，但我…我不是啊。我不爱他，我不爱他！我没办法答应他，却又无法忍受失去他，我逼他以兄弟的身份回到我身边，我…简直坏透了吧，花花……”
“没关系啊。”
宁桓宇的笑，如今只剩下满满的自嘲。
“呵。”
“我是说真的，没关系的，桓桓。如果是我……
当初，如果我没有看清自己的心，没有和于湉在一起话，估计我会比你坏很多吧。
他一定要爱我，我可以不爱他。
他一定要在乎我，我可以不在意他。
他一定要在我身边，而我可以想干嘛就干嘛。
你就是这种的自私嘛，只不过是没看清自己的心，没关系的。”
宁桓宇一脸不想承认，拼命摇头。
“不，我不是这样的！”
“咦？那桓桓怎么能说自己自私呢，一点都不呀~”
现在脑子一团乱的宁桓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解释。
“呃，我不是，不，你不能这样说。花花，你明明就是对自己的心在清楚不过的人，你的那些假设通通都不存在可能，你就说你比我坏比我自私，是想套我的话吗？”
华晨宇来劲了，矗着小脑袋一脸精明的看他。
“对呀，我就是想套你话呀~哈哈，现在套出来啦，你不是那种自私的人啊~”
“……花花，你太牛了。”
“桓桓，我的确是一个很自我很随心的人，所以我分的清我对湉湉的感觉。但两个人的感情一个人是看不清的，就算我再笃定我自己，我和湉湉也不是我一个人能左右的。桓桓，你对小白就是兄弟而已么，你们之间，你真的就自己这样决定了？我不信。”
“花花，你说的我都明白，我承认我对小白、不单纯是朋友，但是我不认为我对他就是爱情了。
如果就是爱情那么简单，我何必会担心我会失去他，我何必那么没信心，我又为啥要拒绝他？
我甚至想过我就这样答应他了，就那样过也不是不行，但他迟早会知道我太勉强，我也迟早会失去他，这样一来，是我骗了他，我们连朋友都没得做……
这样…我不能承认我爱他，我怎么能说我爱他？
不如就做兄弟，不必计较那么多的，没心没肺的，可以永远在一起…可以永远在一起的……”
眼前这个平日里没心没肺的人一直在小声重复着“永远在一起”，华晨宇抿了抿唇，有点酸涩。
“如果小白心灰意冷、”
听见他这样说，宁桓宇整个人都开始颤抖，硬生生抢过话语权。
“我不担心！
他太了解我了，他知道我对他的感情，知道我不想失去他，所以他说会还给我一个最初的白举纲。我知道…那样对他、太残忍了，但我还是不能骗他和他在一起。
如果、我是说如果啊，他真的受不了了，他要离开，我没关系的，如果他想我们不再在一起，那我放他离开，毕竟是我把他搞成那样子，我欠他……”
华晨宇伸手握住宁桓宇桌上用力到发白的手指，“桓桓，他是你重要的人吧”。
宁桓宇抬头，刚刚有些空洞的眼神顿时恢复了光彩。
“是啊，白举纲是宁桓宇很重要的人。”
那就够了。
**
回到家，于湉在玄关就看到他家小主的乱摆乱扔的鞋子外套，窝一团口罩和帽子。明明平日里很寻常的一幕，现在看来就很温暖、很触动。
他爱的人回来了。
客厅餐厅都没踪影，于湉用眼皮想也知道小主这是回卧室补觉去了，他轻手轻脚的卸去自己从外面带回来的风尘，径直走到卧室门口。
打开门，那是他的爱人。
估计是太累了，连窗帘都没有拉，暖暖的阳光洒在白色的床沿。床上那个鼓起来的被团里裹着他迫不及待想见的人。但于湉并不急躁，他慢慢走过，轻巧的爬上床，掀开被子从背后圈住了他。
如他所料，怀中人眼睛都没睁开，就掩不住笑意轻呵，哼唧着翻过身来钻到他怀里，细白的手环上他的脖子，凉凉的手抚上他的后背，一点、一点的轻触。他的爱人闭着眸子抬脸，嘤嘤得向他讨一个甜蜜又黏糊的吻。
他们能在一起，实在是太幸福的事了。
*
于湉想了想决定还是问问怀里的小主子。
“花花。”
“嗯？”
-嗯，声音黏黏的，听起来很可口。
“听说你知道桓桓的秘密，我也想知道，但是桓桓不告诉我，他让我来问你，他、为什么拒绝小白啊？”
“哼…我不告诉你——”
-嗯，的确很可口，做点别的吧。
“那好吧，既然你不告诉我，那……”
“嗯好痒，痒啊哈哈哈哈，别碰我啦……摸哪里啊，嗯啊、哈……啊哈……哼嗯……啊啊！别动不动痛啊！啊啊啊不动不动！痛！哈嗯！唔嗯、啊……嗯嗯嗯啊湉湉你欺负我你欺负我！哈啊……于老湉大坏蛋！”
-嗯，我坏，只对你坏。
……
……
……
我们能在一起，多么幸福。
*** ***
很久很久以后，白举纲先结婚，宁桓宇随后。
彼此的婚礼，不是彼此的婚礼。
但是他们彼此祝福，真心的。
又过了很久很久，白举纲和宁桓宇两家一起西部自驾游。
妻儿们在一起野餐玩闹，两个男人躲清闲躲去流汗了。
二人你追我敢的跑去河谷的溪水边上。
他们气喘吁吁的先后赶到，好哥们一样搂在一起。
“喂，说些什么吧老白。”
“说啥呀，七哥，咱都老大不小了，再过两年都往五奔了还说，矫情。”
“卧槽，老白你长能耐了，老婆孩子一不在就自我膨胀了还。”
“哎，就是膨胀了嗳。”
“……老白，这么多年了你的普通话都没进步。”
两人怼完之后相视一笑，决定先去溪水边洗把脸，捧着捧着就开始撩水互泼。
终于两个成熟老男人玩累了躺在水里，丝毫不顾及透湿的衣服和头发。
宁桓宇撇过头看他，突然就看到了对方隐藏在青丝中的些许白发，当下的他竟十分想回到2013年的夏天，感受十几年年前无忧无虑的炙热。
“老白，你有白头发了。”
白举纲平复了呼吸睁开眼看身侧的人，看到那人漂亮而湿润的眼睛，刚想调笑他都多少年了怎么还那么爱哭，但能看到那人眼角日渐增长的细纹，他便不再说什么了。
是啊时间过得那么快，眨眼间，世界都变了，他们也变了，你我也变了。
不过幸好，你还在我的身边。
“桓桓，你想不想他们？”
“他们？”
“2013的我们，我们那一帮子。”
“想啊当然想。”
“唉，你说我当初怎么就看上你了呢？”
“嗯？？？白举纲突然提这个干嘛啊你！”
“幸亏当初你没答应我，要不然我现在哪来那么好的老婆孩子。”
“卧槽白举纲你有毒吧！”
“那时候你还担心我们会分开，结果那么多年过去了，那么多人分开了，我们也没分开。”
“老白……”
“嗳别别别，你别哭啊，我最受不了你哭了！”
-我最想回到过去，去抱抱过去那个怕我会离开的你，告诉他，不管多久我们都会在一起，各自幸福。
白举纲不去看宁桓宇的眼泪，直接一捧水给粗暴的淋上去，仿佛这样做宁桓宇的眼泪就停了似的。但宁桓宇，没有反击，他正经的侧过脸正视白举纲，对他说这十几年来最想说的三个字，“对不起。”
对方愣都没愣一下的立马接受。
“没所谓啦，反正我早就放下了，现在很好啊，我们都很幸福。”
宁桓宇不顾眼纹咧开大大的笑容，“对啊，我们现在都超级幸福……”
白举纲又想开宁桓宇完笑了，他笑着问宁桓宇，那我现在是你什么人呀。宁桓宇愣是认真想了之后回他一句，是我重要的人。等到他反应过来这是赤裸裸的调戏之后毅然决然选择绝地反击，那我算你什么人。
“跟你一样喽。”
白举纲冲他笑，他就回以他笑。
白举纲冲他伸出拳头，他便也伸出拳头，碰一下然后紧紧握住对方的手。
宁桓宇也是白举纲很重要的人。